第19次繁盛

“写东西是因为你想写东西,写出来的东西是好是坏由自己笔杆子担着。把笔杆子磨得更硬。

只有自己写的好和不好,关圈子屁事…… 写字的就是这样的。 写的不好的时候比读者还要刻薄的对待自己 她们只是反馈,不是对你的决定。 自我的认清,自我的反思,是最重要的。再去看看自己的作品,去问问自己,然后继续走下去。其他的事情都不算事情。”

谢谢所有支持我的挚友和读者。
接下来可能会弧一段时间,遇到想写的梗不拘哪个西皮都会写下来。原耽、同人都有可能。
谢谢取关我的人,在这次读者与写手的互相选择中,你们做的很棒。

我会认真的做决定,认真的写文。写什么西皮打什么tag,那位可爱的朋友说的对,同人就是同好写一堆文pia上去,所以哪有什么所谓的圈存在。

看到这条简介的人,希望您不会堵心。

(苏靖)棠

19妹的误删存稿综合症又开始发作了
——

1、
立春后,金陵连绵地落着雨,天色虽暗了几分,雨丝里却透着几分春日里独有的盎然生机。

初春算是回暖的时候,雨虽下得绵绵,却难掩一片极好的春色,萧景琰想着如今园里的海棠应当开了,便一早挥退左右,微服出了宫。
来后一瞧,果真是开了花的。
虽只是有了花苞,却俏生生地立在枝头上,独有几分姣妍。
雨水缠绵又天色微青时,花苞也是极为好看的,每每雨滴坠落在浅粉的花叶上,花瓣便泛起薄透的白,再缓慢且断续地沿着浅密的花茎点滴垂落下去。只几朵过早盛放的,被尚算温吞的春雨打下枝头,又沉重地跌落进潮湿的草地里。

萧景琰立在海棠花丛中,目下是散尽的繁花,零碎地铺开在鲜绿的草地上,衬得这诺大的园子,无端地萧条冷落。微雨下朦胧的雾气缭撩绕绕地迎过来,萧景琰在雾气萦绕里恍惚听见轻轻地一声景琰。
萧景琰恍惚地转过身去。
自他登基为帝后,位及独尊又很强硬地掌控朝政,习惯了一身龙袍和一张龙椅后,他身上的威严日盛,如今已少有人能直接地叫他的名字。

蓦得轻轻一阵西风,雨仿佛是停了,是梅长苏缓缓踱到他身后。
他的身上拢了件青灰色的大氅,面料看上去不是太厚的,可对如今的季节来说,却已足够暖和。大氅间落了些海棠花瓣,错落在白色的狐毛领里,衬地梅长苏苍白的脸颊,平添了几分红润的颜色。
“小殊……”萧景琰心中动了一动,又唤了声,“苏先生。”
梅长苏含了笑,迎着他走去,走近了,又停下步子,脱了自己身上的裘衣,拢在萧景琰身上,“春日最是回寒,战英怎么伺候的,也不知为你多加身厚重的衣服。”
萧景琰抬眼看向他,幼鹿模样的眼中盈盈水水的,仿佛是含着清澈的泪,“……你如今可怪不得他,他现在是步军统领,总领金陵防卫,位高权重的,早不在朕——”他顿了顿,怅然地叹息了一声,随即婉转地改了自称,“早不在我跟前伺候了。
恍然好久没称自己是“我”,从前他是“本王”,如今是“朕”,能在谁的面前称自己是“我”,早是林殊尚在那时候,总角之交,恩爱甚笃,你与我的,那时是两不猜疑地轻松畅快;如今能再在苏先生面前称萧景琰是“我”,却又是这样的怅然如失。

梅长苏点了点头,缓声道,“景琰身边的人,如今都是大官了。”他垂了眼,伸出一截苍白的腕子,替萧景琰掸去毛领间的落花。萧景琰捉住他伸过来的手,轻轻贴在了自己脸颊上。
仿佛是落花融进春泥,从此避去了这世上所有的风雨漂泊,终于是归根了。萧景琰闭上眼,轻声道,“人做了大官,就都有了自己的心思。”
春雨倏尔漫过树梢,一阵细密的雨丝又落了下来。
脸颊上的手缓慢地摩挲过每一寸肌肤,又抚着他的耳垂轻轻地拨弄,萧景琰闭着眼笑了,感受到那只手掌勾着他的后脑微微用力,他于是顺着他的力道靠进了他怀中。
鼻翼间是他身上掺了苦涩药香的清淡味道,萧景琰将头枕在他的肩上,又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身。
耳边是梅长苏妥帖又细致地安抚,“官做大了,眼界自然宽了,有什么言论微词,又何必放在心上——他们的心总还是向着你的。”梅长苏叹息了一声,“手腕狠些,也总是不错的,人心毕竟还是要有所畏惧。”
萧景琰垂着头,厮磨着他的鬓角,将脸埋进他颈窝里,“戚猛毕竟跟了我许多年,素有战功,忠心耿耿,却不料,他竟会出头反我授意的政令。”
梅长苏听了,静静笑了,“他是农户出身,好容易打拼出几亩田地,哪肯轻易分出去予贫民耕种?”
萧景琰拥着他,仿佛疲累极了的样子,整个人都似蜷缩进他怀里。
梅长苏低低叫了他一声,“景琰。”又道,“朝廷政事,样样都是急不得的,须得循序渐进,方能抽丝剥茧;贪官恶吏历朝历代皆有,你要知,水至清则无鱼,官场各个世家、高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,若算错一招,办错一人,大梁朝局便如大厦倾塌。”他顿一顿,叹道,“所以你办戚将军,是对的。”
“苏先生,你是最算无遗策的。”萧景琰睁开眼,眼前有片云彩图案的暗纹,密密地织满肩颈,铺开延展至衣领处。
其实他的衣衫是青灰色,云彩自然也是青灰的,活脱地织在上头,恰如乌云翻滚的天边挣出的一分青白,亦是回光返照最后的一丝光亮。萧景琰看见他身后如彩云般瑰丽的一树树海棠,红了眼圈,“——你那么算无遗策,当初为何不留下?”
梅长苏抚在他后背的手仿佛顿了顿,“我是谋士,全天下人皆知的阴诡之人,我留在金陵一日,便暗证陛下谋国,从此大梁污浊诡谲之朝局难改,国祚难久……”
萧景琰闭了眼,眼前绽如红云的树树海棠仿佛血红疮痍,斑驳地盛开在他眼里,却终要变成血泪,挣出眼眶,“……我知。”萧景琰轻声道,便如花瓣落进地里,轻得经不住一颗春雨,“我知……我知棋出无悔。不论是你自己,还是我,都是你手里一枚棋子,只是你已是弃子,而我尚还要尽一份绵薄微力,为皇兄所期盼的清明朝局,为逝去的所有故人……我还欠给他们一个交代。”

梅长苏默默地,没有言语。萧景琰微微推开他一些,目光流连在他面容上。
今日他未将发束起,只收了一小束在玉冠里,其余的长发尽数披散下来。梅长苏经过一场大火,挫皮削骨之后,一身瘦骨支离,他的发丝自是枯黄而无光的,只是却很浓密。萧景琰伸手抚至他的发梢,“……所以,你还是死在北境的好。否则……”萧景琰垂着眼,落下了泪来,“我仿佛听霓凰说过,你活不过四十岁?”

梅长苏未答,只斜过头,伸手折了一枝海棠,握紧了在手掌里,“……你见不到我老了,你却已经有了白发。”他将海棠花枝放在萧景琰的鬓发里,挑出一缕。
那一缕发里有几丝灰色,梅长苏将那一缕发拨开,仔细地拔去几根白发,又撤下他的发冠,五指插进他发间,想为他梳理整齐。

只是林殊少为他束发,那纠缠的发丝在他指尖,无论如何都不成冠了。
海棠花枝在梅长苏过分握紧的掌心里折断了。萧景琰记得,海棠是林殊最爱的花,每逢花期时,灼艳辉煌的颜色,与赤焰军的小火人是多么地般配。
萧景琰看向他,只那么专注地看着他。
又用力地撞进他怀里,不顾头发许是会被扯得生疼,“我仿佛也病了,也不剩多少时日了。”他苦笑了一声,“心口每日间疼得厉害。”
梅长苏被他撞得晃了晃,复又站稳了,反抱住他。
萧景琰抬起手,挨着梅长苏的脸庞,犹如游走在陡峭的断崖绝壁,是这般叫人胆颤地不敢触摸,“……三途河上,奈何桥边,你要等我。”
春雨拂来,艳色的海棠沙沙地飞舞起来,仿佛这片浓烈的艳是地下黄泉里盛开的花朵,他们在这片血海飘香的飞花里永远地在了一起,再不分开。
梅长苏拥着他,轻轻地点了头,那个“好”字含在他喉咙里,沙哑地几不可闻。

(2)
雨声潺潺,细线从碑亭的檐角飞掠过去,缓缓地从石碑上淌落下来。
上头是用漆黑的墨字书写的碑文,出自琅琊阁主蔺晨的手笔,又用刀斧凿过,镌深地刻在上头,历久弥新。

萧景琰做了个梦,梦见梅长苏在雨汽迷蒙里现身在他身旁,细细地为他分解朝局,又很体贴地抚慰他,还为他拆去发冠,挑去白发。
还应了,要在三途河边等他。


(3)
他于是,拥着梅长苏的墓碑醒了过来;醒后,墓园的海棠仍立在枝头,含着花苞,在雨丝里娇艳又脆弱地熬着。
可他在经历半个晌午的梦境后,仍觉脖颈里仿佛还有他的余温,可他的手足冻得僵冷麻木,却没有一件青灰狐毛的大氅盖在身上;他的发束得好好的,鬓间除了平添的许多灰白的发,也从没有一枝折断的海棠。

(4)
萧景琰回到宫里,在养居殿的阁楼开了扇窗,朝着南方,遥遥地看去。

那处是江左盟宗主梅长苏的墓园,虽只是衣冠冢,却以廊州人氏的籍贯,很罕见地修了金陵的云台山上,朝北而望,遥遥地对着陛下宫廷的方向。

——完结

一个BE,纪念已过花期的海棠和……被我误删的存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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